微末

坠落

修因短篇，主要是阿修罗视角。
前半部分是以TV最新集数为基础的脑补，后半部分属于自我放飞坐等TV打脸。
等TV版修因集数全播完后或许会有个对应的因陀罗视角。
非常言情
非常狗血
非常OOC
 




因陀罗与阿修罗小时候的关系一直很好。
千年来关于这两个神子的传说版本变了又变，却很少有哪个故事里会再说到这一点。
 
因陀罗自小便是公认的天才，而阿修罗相比之下便显得尤其的不求上进，深夜两人对坐读书，因陀罗这边的研读过的书本总是能垒起高高一摞，而阿修罗翻阅过的，永远只有寥寥几本。

“哥哥，你怎么能读的进这么多书？”
阿修罗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抓狂的对因陀罗抱怨道。
“这些全是跟忍宗有关的内容，都是有用的知识。”因陀罗对阿修罗解释说。
阿修罗不以为意，又在心里抱怨了好一会，然后就趴在了一边。

阿修罗好动。在阿修罗看来，哥哥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他在任何方面所展现出的非凡天赋，而是他可以在这四方书室心无旁骛的一坐就是一整晚。
让阿修罗这样专心致志的静坐一刻钟，对他来说都是酷刑。不过……如果有哥哥在一旁的话，或许可以坐上两刻钟。
想着想着，阿修罗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等半夜醒过来，阿修罗身上盖着薄毯，抬起头来便正好能看到因陀罗侧着身面对着一边烛火，双手交错，不断尝试着摆出各种好看而复杂的手势。烛光柔和的照在因陀罗目光专注的侧脸上，阿修罗就这样盯着看了好久。
直到因陀罗转过头看阿修罗，阿修罗才如梦初醒般的揉一揉眼睛。
 
“你醒了啊，我们回去吧。”
因陀罗看着阿修罗，眉眼舒展开来，在烛火的摇曳下，有如梦境一般的温柔。
 
阿修罗和因陀罗本来是都有各自的房间的。很小的时候因陀罗是与阿修罗睡在一起，待两人稍稍懂事一点后六道觉得是时候让两兄弟分开睡了，于是便给他们各自准备了一间卧室，但阿修罗对此并不满意，执意还要跟因陀罗睡在一起，那段时间正是夏季，阿修罗日日期盼下雨，一有雷雨天气便要蹿到因陀罗的房间里爬上因陀罗的床，一头蒙在被子里说自己怕打雷，怕闪电，怕下大雨。
而这时因陀罗也只有一脸无奈的看着趴在被子里正努力发抖的阿修罗。

“阿修罗”
因陀罗叹口气喊道。

“哥哥……”
阿修罗从被子里冒出个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因陀罗。
 
“你根本不怕打雷下雨。”因陀罗无情的揭穿了刚刚还被一个炸雷吓得手舞足蹈的阿修罗。
“我怕！我超怕！”说着阿修罗就又把头蒙进了被子里，两只脚踢来踢去，闷声闷气的继续说，“我不敢一个人睡。”
因陀罗看着一个人闹腾着的阿修罗，又叹了口气。伸手去拿阿修罗身上的被子
“阿修罗，好歹把头露出来睡啊。”
阿修罗把被子抓的紧紧的，死活不撒手，甚至卷着被子打起了滚。
……
“明天我就去告诉父亲，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因陀罗说。
“真的？父亲会同意吗？”阿修罗猛的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问。
“会的。”因陀罗说，“你现在可以不怕打雷了吗？”

阿修罗终于老老实实放开了被子躺到了床上，因陀罗也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觉，阿修罗侧身看着因陀罗，因陀罗仰面而卧，窗外的一道闪电猛地照亮了因陀罗的侧脸，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因陀罗双眼紧闭，就躺在阿修罗身旁。
阿修罗忽然就又从床上翻起，不由分说的揪着因陀罗一顿猛摇，因陀罗好不容易将将睡着忽然就又被摇醒，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瞅着神经兮兮的阿修罗。

“阿修罗……你又怎么了？”
“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
“因为……太热了啊。”阿修罗挠着脑袋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因陀罗不能理解阿修罗怎么能在三更半夜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又不能放着他不管，因陀罗想了想，起身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把团扇，又躺到了阿修罗身边。
“你睡吧，我帮你扇。”

阿修罗与因陀罗相对而卧，因陀罗一只手摇着扇子，阿修罗还是左滚右滚的睡不着，越滚离因陀罗越近。
“哥哥，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不能。”
“那唱首歌吧。”
“也不能。”
“那哥哥……”
“阿修罗，你再说话以后就一个人睡。”

阿修罗赶紧闭上了嘴，又滚了两圈滚到因陀罗身边，一把搂住因陀罗的腰蹭着因陀罗的脖子终于睡了。
等阿修罗睡着后因陀罗放下扇子闭上眼睛，阿修罗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颈边，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越收越紧。
……
这下换自己睡不着了。
真的太热了。

于是因陀罗非常无奈的又给自己摇起了扇子。

其实阿修罗不愿意睡觉并不是因为太热或是雷雨，而是因为刚刚因陀罗在他身边躺着，闪电照亮因陀罗闭上的眼睛的那一秒，阿修罗忽然害怕这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是这样吗？”六道看着眼前的因陀罗陷入沉思。
“是的，父亲。所以我觉得还是让阿修罗继续跟我睡比较好。”
因陀罗对六道阐述了让阿修罗一个人睡可能会导致他晚上老是不想睡觉，而且即使睡着了也会踢被子，对身体不好，而阿修罗要是不想睡觉的话肯定又会想办法上蹿下跳，这样对家具或是其他人的睡眠都不好。
六道听着因陀罗有理有据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那还是让阿修罗跟你睡一间房吧，把他的床搬过去吧。”
多此一举。
墙角偷听的阿修罗不高兴的想。
 
“兄弟俩关系真好啊。”一边的双海看着因陀罗离开的背影对六道说。
“是啊，弟弟总是围着哥哥转，哥哥也总是很照顾弟弟。”六道说。
 
自此阿修罗终于回到了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因陀罗睡在一块的日子，原本相隔的两个房间都尚且不能阻挡他爬上因陀罗的床，那现在一间房里的两张床更是形同摆设，阿修罗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睡不着，睡不好，要么是失眠要么是噩梦，反正是一定要躺在有因陀罗的床上才能安稳的闭上眼睛。
而且在阿修罗安稳睡着之前，因陀罗是不能指望自己能先闭上眼睛的。
 
而在白天的时候，因陀罗本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安排在修炼，但阿修罗贪玩，受不了一直做无趣的事，所以就会缠着因陀罗一起去玩，因陀罗拗不过他，况且幼年的小孩本就没有不爱玩的，就算是因陀罗再自律，也敌不过正贪玩的年纪，于是阿修罗只要绘声绘色的蹿腾因陀罗几句，因陀罗总是不能拒绝。所以钓鱼喂狗捉迷藏，两个人的童年过得也算是多姿多彩。
 
而在玩捉迷藏的时候，若是因陀罗找阿修罗，那无论阿修罗绞尽脑汁的藏到哪里，总是瞒不过因陀罗的眼睛；但要是阿修罗找因陀罗，阿修罗通常觉得自己仿佛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因陀罗在哪，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阿修罗放弃，就在原地等着因陀罗出来找自己。

“阿修罗，我们在做游戏，应该是你来找我，你不能老是等着我自己来找你啊。”因陀罗无奈的对阿修罗说。
“可我等得到啊。”阿修罗笑着说。
“但这样就是你输啊。”因陀罗说。
“也是啊……可我找不到你啊。”阿修罗陷入了消沉，然后握着拳头充满信心的说，“这次还是我找你，这次我一定能赢的！我要是找不到，你千万不要找我！”

因陀罗略担忧的看着阿修罗，阿修罗推着因陀罗走了几步，然后用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数到100， 1,2,3,4,5……”
因陀罗回头看了阿修罗一眼，走进了森林里。

“……95,96,97,98,99,100.”
阿修罗睁开眼睛，只看得见眼前一片层层叠叠被风吹拂着的森林。
 
然后阿修罗又陷入了跟平时并无二致的寻找过程中，无论在哪里，他都没有看到因陀罗。
太阳渐西，树的影子被越拉越长，原本蔚蓝的天空被染上了晚霞的颜色，阿修罗还在这一片森林里打转，全然看不到因陀罗的影子。
阿修罗看着渐晚的天色，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就像那一晚的雷雨天气里，他怕因陀罗永远不会再睁开双眼一样的害怕自己找不到因陀罗。

“哥哥！！”
阿修罗在森林里喊，却没有得到回应。
可能是一瞬间的感应，阿修罗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跑了半天，然后扶着一棵大树喘着粗气，一抬头，看见了因陀罗坐在前方大树的横枝上垂下的衣角和被晚风微微吹起的头发。

阿修罗走到因陀罗的正面方向，看到因陀罗倚着树干睡着了。阿修罗轻轻的跳上树，蹑手蹑脚的走到因陀罗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因陀罗的睡脸。
阿修罗一直觉得因陀罗的眼睛很好看，这时便忍不住伸手轻轻覆上了因陀罗的双眼，然后阿修罗感受到了自己手掌下睫毛微动的细痒，再拿开手，看到了因陀罗睁开的双眼。

“我赢了。”阿修罗说。

因陀罗看着阿修罗，那双眼睛微微弯起来，嘴角上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对阿修罗说：

“是啊，开心吗？阿修罗。”
 
阿修罗回想起曾经，因陀罗抱着那条本不是自己钓起的大鱼时，也是这样温柔的问自己。
 
“开心吗？阿修罗。”
 
阿修罗对因陀罗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他既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多么温柔，却又不想让因陀罗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温柔。
若是阿修罗能够预知未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如愿以偿。后世再提及因陀罗都只说到他的严苛冷漠，只有阿修罗知道他的温柔。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因陀罗越来越多的时间便都花费在了修行上，而阿修罗便开始跟其他小孩一起玩，每日的修行时间一结束，阿修罗就急不可耐的跑出去，而因陀罗往往便会去后山一个人练习。
一切的改变便始于这样的一个下午，因陀罗赶过来救下了身处危险中的阿修罗，因陀罗抬手拭去阿修罗的眼泪的时候，阿修罗看见了因陀罗由黑转赤的双瞳。
“哥哥，你的眼睛……”
 
大约也是在这天的晚上，又是一夜暴雨，因陀罗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少顷后回过头对阿修罗说
“阿修罗，从明天起你回自己的房间睡。”
窗外的闪电一瞬间照亮天空，因陀罗的双眼血一般的赤红。
自此之后，因陀罗性情大变。
 
阿修罗能感受得到因陀罗身上不断加重的戾气，他开始对人严苛，笑意渐少，所有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因陀罗变了，但阿修罗却坚信没有。
或许是因为因陀罗看向其他任何人的目光都染上了刀尖一般的锋利，却在看向阿修罗时依旧残存着眼底不变的柔和。
 
写轮眼的开启改变的不仅仅的因陀罗的力量，还有他的心性。
因陀罗不再对一起修行比试的同伴手下留情，出手的招式也变的越发狠绝，对其他人的要求越来越高，包括阿修罗。
这样的严苛使得有人会在私下轻微的抱怨几句，而这抱怨却正好被阿修罗听到了耳里。
他不希望有人误解因陀罗。

阿修罗知道，他的哥哥明明那么温柔。
 
于是那一天夕阳下阿修罗站在门口，看着因陀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忐忑不安的开口道：
“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后山修炼吗？”
阿修罗看到因陀罗偏过头垂下眼角，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抱歉，我想一个人练。和你的话……”
“也对……你我相差太多……”阿修罗苦笑着说，因陀罗低头路过阿修罗身边，忽又被阿修罗喊住。
“嗯？”因陀罗转过头轻声应道。
“那个……训练的时候，还是下手轻一点吧……要是哥哥对人动真格的，他们都会受伤的。”
“我会考虑的。”

阿修罗看着因陀罗在夕阳下渐渐走远的背影迟迟迈不开脚步，若是因陀罗此时再回头看一眼，再看一眼阿修罗看着他离开时的神色，或许他会心软，会改变他的想法，会停下来叹口气，说一句“走吧，阿修罗”
 
可是因陀罗再没回头。
 
阿修罗记不清他有多久没跟因陀罗独处了，他怀念曾经那些跟因陀罗一起起卧打闹，一起游戏欢笑，一起修行看书的日子。因陀罗每晚依旧会在书室看书看到很晚，而阿修罗却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这天晚上，阿修罗又推开了书室的门。

因陀罗端正的跪坐在书室里神色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书，见阿修罗进来，有些微微诧异的抬起了头。
“阿修罗？”
“我……我来看看，不会打扰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陀罗说。

阿修罗坐到了因陀罗对面，两人像小时候一样隔着书架对坐，阿修罗微微错开了一点坐在一侧，可以看见一点点因陀罗被木板挡住的脸。
因陀罗低头专心的翻着手上的书，动作轻柔而安静，跟多年之前阿修罗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本来在这个书室里坐一刻钟都觉得难熬的阿修罗就这样看了很久，忽然他看到因陀罗起身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为了掩饰尴尬阿修罗直接闭上了双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然后他感到因陀罗在自己面前看了好一会，后又起身走到一边。
不一会自己的身上便多了一张薄毯。
因陀罗重新回到原位，继续翻着书。
阿修罗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场温柔梦境。
我不过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你竟已经走了那么远。
 
待到深夜，因陀罗合上手中的书，起身看阿修罗，阿修罗在一边冲因陀罗笑了笑。
“走吧。”因陀罗说。
两人走出书室。
走在走廊时，阿修罗看着走在前面的因陀罗的背影，又转头看着一侧的夜空，满目璀璨，偶有流星划过。
“哥哥。”阿修罗喊住了因陀罗。
“嗯？”
“有流星啊。”

因陀罗站在原地转过身面对着星空抬头看去，阿修罗看着因陀罗的眼睛，一颗流星正好从他眼中划过。
阿修罗忽然有一个近乎黑暗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连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把它压了下去。

“你在许愿吗？”因陀罗忽然问。
“是……是啊。”阿修罗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被因陀罗的忽然开口吓了一跳，有点心虚的回道。
“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吗？阿修罗想，我的愿望是什么？自己对任何事务其实并没有太大执念，忍宗的继承有哥哥在自己也不需操心，除了刚刚在心头一闪而过的那个近乎黑暗的秘密外，自己似乎并没有所谓宏伟的人生理想，只有近期的一个微小心愿。

“过几天山下会办一个很大型的市集，听说会很热闹。”阿修罗说。
“你想去吗？”因陀罗说。
“我想跟你一起去。”阿修罗认真的看着因陀罗说。
“我不想去。”

因陀罗微微皱起了眉，转身继续往前走。
阿修罗在身后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因陀罗拉住了他的手。
“不是你以前说对流星许愿会灵验的吗？哥哥。”
因陀罗试着抽回手，可是阿修罗握的太紧，他一下没有挣脱，反而让阿修罗更加执着的看着他，执意要等一个回答。
因陀罗看着阿修罗难得认真倔强的脸，一时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要是明天试炼你赢过我，我就跟你一起去。”因陀罗说。
因陀罗忽然看见阿修罗眼底绽开的笑意，而在这笑意抵达唇角时忽又消退了大半。
“可是哥哥那么厉害……我打不过啊。”阿修罗喃喃道。

因陀罗内心叹了口气，抽回了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阿修罗站在原地看着因陀罗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又重新转头看了眼一边繁星满天的夜空。
 
就在刚刚那颗流星从因陀罗眼中划过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因陀罗是这世上所有星辰中最耀眼的一颗。
而阿修罗却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为他陨落。
 
第二天修炼，阿修罗没有赢过因陀罗。
因陀罗看见胜负已定时阿修罗眼中陡然熄灭的光亮，而后的时间里，阿修罗都没有像以往一样在休息的时间里东张西望或是跟其他人玩笑。
阿修罗很难过，即便他以为自己表现的不明显。
 
这天修炼结束，阿修罗慢吞吞的走到了最后，不似平时时的开朗，因陀罗在一边看着阿修罗下瞥着的嘴角，终于还是喊住了他。

“阿修罗。”
“怎么了？”阿修罗强颜欢笑的看着因陀罗。
“你跟我来。”

因陀罗走在前面，阿修罗跟在因陀罗身后，两个人走到了曾经这个经常在这里捉迷藏的森林。
 
因陀罗从身上摸出一根长长的带子对阿修罗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赢了我，我就答应你。”
因陀罗伸手把这根带子绑在了自己眼睛上。
“不如再改下规则吧。”阿修罗说，“我要是拿得到你眼睛上的带子，就算我赢。”
因陀罗笑了笑，系好了带子回道，

“好”
 
这一场比试最后的结果是因陀罗步步紧逼，阿修罗退到一棵树前无路可退，因陀罗站在阿修罗面前，两人隔着呼吸相闻的距离，因陀罗手里的苦无抵上了阿修罗的脖子。

“你又输了。”因陀罗说。

阿修罗背靠着大树，因陀罗又离自己太近，一抬手的姿势就像是正好将因陀罗搂在了怀里，因陀罗系在眼睛上的带子长长的垂下去，刚好落在阿修罗的指尖上，阿修罗勾住轻轻一扯，这根带子便顺着手滑落，露出了因陀罗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看。
 
“是我又赢了。”阿修罗说。

凡是阿修罗真的想赢的，他都能从因陀罗这赢走，真是上天眷顾。

“是啊，你赢了。” 因陀罗退后一步，看着阿修罗。
“我很开心。”阿修罗说。
 
去市集的那天，阿修罗心情特别好，而认识他们两兄弟的人又多，这一路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阿修罗满心的喜悦，他拉着他不苟言笑的哥哥走遍了市集所有角落，恨不得跟每个人都说几句话，逢人就要夸自己哥哥有多厉害对自己多好，听的因陀罗真是十分后悔自己之前居然会对阿修罗放了水。
 
直到很晚，两个人才走上了回去的路。
路过一片樱花树，因陀罗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一轮圆月悬在树上，风吹过抖落一地簌簌的花瓣。
因陀罗眼底像是有些许笑意，安静的看着那一轮明月。
阿修罗把这一抹笑意记在了心底，原来这个神情，就是喜欢。
 
故事再往后说就回到了后世流传的版本剧情里，六道仙人废长立幼，阿修罗与因陀罗兄弟反目，直至两人决战，因陀罗被阿修罗所杀，两人的羁绊牵扯连生死也不能相隔，不久后阿修罗的查克拉追随哥哥而去，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何时走到的这一步？
阿修罗看着对面站在月色下带着凛然杀气的因陀罗茫然思索。
他得到了足以同因陀罗比肩的力量，却不再能与因陀罗比肩而立。

决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一晚，阿修罗与因陀罗在高崖上厮杀，因陀罗终是不敌，两个人从悬崖上一起坠落，几乎是看起来相拥的姿势，阿修罗把刀尖抵上了因陀罗的心口，因陀罗闭上了眼。

两人跌进悬崖下的浅水池底，阿修罗的刀尖深深地捅进因陀罗的心口，鲜血在池中蔓延开来，一眼望去满目猩红。

阿修罗的手还握在因陀罗心口的刀柄处，很久都没有松开。雷声大作，大雨说下便是倾盆而至，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因陀罗紧闭着的双眼，阿修罗用另一只手覆上去，低着头愣了半晌，才敢抬起眼看向因陀罗的脸。

手掌拿开，只看见因陀罗眼底流下的血，晕染开来，胭脂一样的艳丽。
可因陀罗再没有睁开眼。
阿修罗又赢了，在因陀罗这里，他总是可以赢的。
恍惚之中阿修罗听见有个声音问自己说：
 
开心吗，阿修罗。
你的星辰，终于为你陨落了。

震耳欲聋的雨声与惊雷，掩盖了阿修罗跪在因陀罗身侧时压抑着的哭声。
阿修罗没有告诉因陀罗，其实自从那天看见他闭着眼睛被闪电照亮时，自己就真的很怕这样的雷雨天。

“我还是找的到你的。”阿修罗吻上因陀罗流着血的那双眼。

“我找得到的。”
 
千年之后，终结谷中，那黑发的少年自一场激烈战斗中的疲惫里睁开双眼，疼痛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稍有些迟钝，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带着一丝恍若失而复得般的欣喜说：

“终于……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