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修因短篇
原著向
二设一堆
既OOC，还狗血，还特小言
话说那一日，拥有神子之力的鸣人与佐助在终结谷对战，双方势均力敌，胜负难分，直至精疲力尽，两人各断一臂，终才达成和解。
说起这个故事的起因后果，五大国想必是人人皆知，从佐助叛逃到四战联手，随手拉过一个路人都能给你讲的天花乱坠，此处便不加以赘述，而现在要讲的这个故事，是要追溯起鸣人与佐助，甚至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宿命因果以及前世渊源。
若是看到这里还有人决定要听这个毫无根据信口胡诌来的传说故事，那我们就从千年前神子的出生开始讲起。
话说六道仙人在封印了母亲辉夜的很多年后娶了一位人间的女子，这名女子在不久后因难产而离开了人世，为六道仙人留下了一对双生子，也就是因陀罗与阿修罗。
这便是起因。
长子因陀罗生来便拥有强大的瞳力，只是出生后他闭着眼，也很少哭闹，这让六道仙人和其他人都对此有点担忧，生怕这孩子是不是先天失明。而几天后因陀罗第一次睁开眼，六道看到的便是一双天生三勾玉的写轮眼。
天生便带着强大而不可预估的力量，与辉夜何其相似。
六道皱起了眉头，抱着阿修罗一动不动的站在因陀罗面前。
而尚在襁褓中的因陀罗不哭也不闹，六道仙人抱着阿修罗站在因陀罗的面前盯着他看，因陀罗就也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六道用手轻轻抵在因陀罗的眼睛处，因陀罗也只是看着六道安静的睁大眼睛眨巴了眨巴，反而是怀里的阿修罗被六道的动作吵醒，咿咿呀呀的就哭了，还挥舞着小短手想要一点一点挪到哥哥身边去。
六道伸手把乱动的阿修罗放在因陀罗身侧，阿修罗停下了哭闹，在因陀罗的身边扭头看着因陀罗红色的眼，一副想要摸一摸的样子努力伸着自己短短绵绵的手臂，结果因为够不到因陀罗又哇的一声哭了，因陀罗在一侧歪了头看着阿修罗张牙舞爪的样子，终于不再是一副与婴儿模样极其不符的面无表情的神色，他伸手戳了戳阿修罗的胳膊，笑了。
六道站在原地看着一哭一笑的两个孩子同有着生命之初最纯粹的眼神与模样，天真而可爱。他重新看向因陀罗的眼睛，因陀罗看看阿修罗又看看六道，然后弯着眼睛朝六道伸着双手，像是也想要六道抱一抱，六道仙人终于暂时从丧妻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他舒展了眉目轻轻抱起了因陀罗，因陀罗揪住六道仙人的一绺头发，兀自玩的开心。阿修罗看到了这一幕，又挥舞着小手在半空里抓来抓去，啊啊的喊个不停。
六道把因陀罗放回到原先的位置，想着刚刚的种种顾忌，大概都不过是自己多虑罢了。
待两人稍稍长大一点，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阿修罗多动的症状更加暴露无遗，每天逮着机会就顺着墙沿爬来爬去，看守的人不留神就得去桌子底下把阿修罗找出来，因陀罗在一旁已经学会了好几个音节，阿修罗还是执着的喜欢玩爬上爬下的游戏。
六道走进房间来，顺手把阿修罗从脚底下提溜起来放到床上，阿修罗不依不饶的又爬到了因陀罗的身边一下一下的揪因陀罗的衣角。
六道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一旁的人今天因陀罗跟阿修罗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旁的人笑着回道：“因陀罗大人今天学会说父亲这个词了。”
“是吗？”六道有些惊喜的看向因陀罗，因陀罗正在努力挣脱阿修罗的魔爪，六道抱起因陀罗，阿修罗扑了个空，不高兴的抬头看着六道，嘴里呀呀的喊着，因陀罗睁大了眼睛，一旁的人小声的说着：“因陀罗大人，这是你的父亲。”
因陀罗眨了眨眼，抿着嘴不说话，六道轻轻叹了口气，“两人年龄还是太小了啊，不要勉强。”
六道放下因陀罗，身侧的人有些遗憾道：“今日下午的时候，因陀罗大人明明已经……”话未说完，就被阿修罗打断了。
阿修罗用手戳着因陀罗的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因陀罗傻呵呵的笑，然后开口说出了他学会的第一个连在一起的完整音节——
IN DO RA
虽然有点含糊不清，但并没有影响阿修罗的热情，他开心的摇着因陀罗的手，兴高采烈的重复了好几遍：
“Indora……Indora！In-do-ra！”
一旁的人看着阿修罗的样子都笑了，“哎呀阿修罗大人也会说话了。”说话间有人从一边抱起了阿修罗，指着因陀罗对阿修罗说道，“不过不要叫因陀罗哦，要叫哥哥。”
“INDORA！INDORA！”
阿修罗不想被抱着，一个劲儿的乱蹬，那人无奈，也只好把阿修罗放了下来，阿修罗爬到因陀罗身边玩着手指不说话，因陀罗无聊就在一边看着阿修罗啃手指啃的津津有味。
六道又看了看两个孩子，看着阿修罗的样子也笑着逗了逗他，然后就离开了。
等两人又长大一点，因陀罗的天赋便已展露无疑，他发明了忍术，教大家如何利用查克拉的力量，是所有人无不认可的天才。
“你的发明极大的改变了忍宗。”六道仙人与因陀罗站在训练场时说道。
“是……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因陀罗看着眼前的人，“原本以精神为主的修行变成了如今以术为主，或许有一天它会成为武器，为世界带来战乱。”
“你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吗，”六道说，“但没有人能阻挡时间的步伐，若查克拉会成为武器，那就把控制它的心好好磨练一番吧。”
“是。”因陀罗回道。
与哥哥因陀罗不同的是，阿修罗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个十足的吊车尾。
但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关系一直很好。
尽管阿修罗每天不务正业，贪玩，又不爱修行，因陀罗也不会多指责他什么。
他希望阿修罗开心。
变故发生在一个傍晚，因陀罗在后山一个人修炼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掉到山那边的悬崖下面的人会死哦。”
“谁在那里！”因陀罗闻声四下巡视着大喊道。
一团黑影缓缓从地上爬到树间，化成了一个小孩模样，阴测测的站在那里。
“山那边的悬崖下面有神树的残余，但凡掉下去的人就会被神树吞噬掉，连尸骨也不会有。”
因陀罗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身抬头看着这团黑色的人影，“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因陀罗，你有着比你想象的更强大的力量，但这份力量你还没有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话，就必须要失去爱。”
因陀罗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团黑影，黑影继续说道：“想一想吧，比如……你爱的人死去……”
因陀罗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阿修罗的面容，心下陡然一惊，树上的黑影慢慢慢慢的顺着树干消失不见。
“阿修罗现在就在悬崖边哦……万一掉下去的话，他就一定会死掉的。”
“你要失去阿修罗了，因陀罗，来不及了哟……”
这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回荡在因陀罗的耳边，因陀罗朝悬崖的方向跑去，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的另一头，远远的看到了阿修罗背对着悬崖边一点一点的后退，而他的面前，是一大群凶狠的露着尖利獠牙的山猪。
“阿修罗！就站在那！别再后退了！”
阿修罗听到了因陀罗的声音，他朝着因陀罗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哥哥，但是还没有等因陀罗过来，山猪再次被激怒，朝阿修罗顶去，阿修罗又后退一步，将将一步正好踩空，因陀罗便眼睁睁的看着阿修罗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阿修罗在悬崖稍下一点的位置险险攀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他奋力的想要向上爬，但这块岩石的松动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用全部力气抓住了那块石头，加上刚刚受到的惊吓已经是精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的去够另一边的一截长在峭壁上的横枝，然后慢慢找着脚下支点，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
阿修罗终于抓住了悬崖上方的边缘，他抬头看去，因陀罗站在不远处低着头，而刚刚围攻他的山猪已经全部被杀死了，周围起伏着一片黑色的火。阿修罗努力的从悬崖下面爬上来，看着因陀罗的样子小心的轻声喊了一句：
“哥哥……”
因陀罗抬起头，“……阿修罗？”
因陀罗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把阿修罗拉上来，阿修罗抬头看着因陀罗，视线从下巴处慢慢延伸看上去，他看见因陀罗脸上反着光的地方，像是一道泪痕，再往上看，这道泪痕的起点，因陀罗的眼睛里不再是原先的三勾玉，而是一个复杂绮丽的花纹。
关于因陀罗的眼睛，阿修罗后来也问过六道，但他也只是知道了那双眼睛叫做万花筒，其余种种，六道并未多言。
那天晚上因陀罗独自一人又站在了后山修炼时的地方，他沉默不语，安静的站在月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你已经得到了，因陀罗。”那团黑影又慢慢的从地上爬过来，站在了木桩上，它带着诡异的笑容跟因陀罗说着话，告诉因陀罗他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他用奇怪的腔调拉长了音慢慢说着，每句话里都像是带着蛊惑。
“而与你相比，阿修罗根本不值一提。”
因陀罗没有说话，那黑影从木桩上缓缓走下来，想靠近因陀罗一点，因陀罗忽然凌厉的扫了它一眼，双眼中的纹路转动，勾玉连在一起，生成了莫测的万花。
“滚。”因陀罗说。
那团黑影像是在这双眼睛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慑，立刻安静了下来，缩回了地下，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因陀罗闭着眼睛在原地又站了一会，转身回去了。
因陀罗告诉了六道这件事，六道沉思很久，告诫因陀罗再不可与之交谈。
“那恐怕是当年我与弟弟封印母亲时所没有察觉到的一个疏忽，没想到因果报应，竟会有如此发展，它接近你，大概是为了它的目的，而它的目的，我想……必然是与母亲有关。”
“父亲，那我们要拿它怎么办？”
六道闭着眼睛想了想，“它既然能在我完全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就接近你，存在形态大约与常人很不同，想抓住它怕是件难事。”他叹了口气，“它现在的目的是你。因陀罗，千万不要被它骗了。”
“我明白了，父亲。”因陀罗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又听见六道在身后说：“你的眼睛有没有什么问题？”
因陀罗转过身来，三勾玉的眼睛变为了万花筒，他看着六道回道：“没有问题，父亲。”
“不要多用这双眼睛。”六道说。
因陀罗看了六道一眼，“我明白。”
六道看着因陀罗的眼睛，没再说话，等到因陀罗离开后，才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万花筒写轮眼是不祥的眼睛。
此后在日常的训练里，因陀罗的力量越发的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即便他不用万花筒的能力，只是普通的写轮眼就已经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任意的对手。
而因陀罗在试炼场上从不手下留情，时间久了，也也使得底下的人颇有怨言。
阿修罗说不上来因陀罗是怎么了，他的哥哥依旧温柔，除了在训练场上的时候，依旧与自己亲密无间，但阿修罗就是觉得，自从那一次自己死里逃生后，因陀罗就变得与之前很是不同。
因陀罗开始要求阿修罗刻苦修行，要求阿修罗必须完成每日的修炼，不仅是如此，其余的时间也会要求阿修罗与自己在后山在树林里单独比试。每每与因陀罗比试阿修罗都会惨败，他叫苦不迭，但因陀罗从不心软。
“哥哥生来就有写轮眼，这太犯规了。”阿修罗从地上挣扎起来说。
因陀罗歪头看了看阿修罗，阿修罗一脸耍赖的缠着因陀罗，“要是哥哥把眼睛蒙起来，我就一定打得过你。”
因陀罗看着阿修罗笑了笑，抽掉阿修罗额上绑着的带子，系在眼睛上。
“那不妨就试试。”
两人再次交手，阿修罗抢占先机，想要利用因陀罗看不见的弱势，以快取胜，阿修罗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与因陀罗从地面打到了树枝上，因陀罗看不到背后与前方的路，他抵御着阿修罗的攻击，后退时就从树上踩空跌了下去，阿修罗见机猛扑上去，挟制着因陀罗与他一起掉到了地上，阿修罗压着因陀罗，志在必得的开口道：“我赢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因陀罗忽然在一阵白雾里消失不见，阿修罗吃惊的转身，因陀罗的苦无从背后抵在了阿修罗的侧脸。
“你输了。”
“你犯规！幻术是你要睁着眼睛才能用的！”阿修罗转过身去，因陀罗眼睛依然上系着宽宽的带子，遮住了一大半脸，阿修罗疑惑的看了看因陀罗，喃喃自语道：“不是幻术吗？”他回头看了眼刚刚的位置，地上落着一片树叶。
“是替身术，阿修罗。”
阿修罗一动不动的看着因陀罗，伸手过去扯掉了因陀罗眼睛上蒙着的带子，因陀罗一双本就是红色的眼睛下不知何时起就各多了一抹红痕，在朝夕相处的这许多年里，阿修罗无数次的都情不自禁的想去摸一摸，这冰冷目光下的一抹艳色，触碰起来会不会是跟血一样的滚烫。
“哥哥果然厉害。”阿修罗笑着站起身说。
因陀罗收回了手，转过身去，“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阿修罗。”
阿修罗跟在因陀罗的身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刚刚的那棵树，树的枝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不时有几片叶子落下去，飘到刚刚那片的周围。阿修罗想起刚刚从树上拥着因陀罗坠落的那一瞬间，心里便平白多了几分怅然。
你有你的无垠天空，何时能为我跌入红尘。
自此之后，与蒙着眼睛的因陀罗比试成了阿修罗每日的必修课，阿修罗想要在这样的比试里赢过因陀罗，这样他就可以在打斗中顺理成章的扯掉因陀罗覆在眼上的长带，假装无心的用手蹭过因陀罗的眉眼而不被疑心，从出生之日起，他就满心执着的想摸一摸那双眼睛，像被下了咒。
可却又从未得逞。
又是许多年过去，六道决定要选择忍宗的继承人。所有人都认为六道会选择因陀罗，这毫无争议，而阿修罗也认为这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但六道却准备了一场试炼，让两人分别前往一个被疾病笼罩的村子，去调查问题的根源。
在离开故里快要走到分歧的路口时，阿修罗不解的开口：“真搞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进行这样一场试炼。直接让哥哥继承就好了啊。”
因陀罗看着前面的路，没有说话，等到两人要分离的时候，转身对阿修罗说：“阿修罗，这一场试炼，我想早在刚刚父亲宣布开始的时候，就胜负已定了。”
“那当然啊，哥哥这么厉害，这哪里会有悬念啊。”阿修罗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干笑着说，“父亲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腾呢。”
阿修罗看向因陀罗的目光，觉得有些奇怪，尽管因陀罗刚刚才说着看起来信心满满的话语，说什么早在开始便胜负已定，但从他的神色里，却看不出一丝的信心与喜悦，只有一点若有似无的自嘲。
“加油吧，阿修罗。”因陀罗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阿修罗困惑的看了看因陀罗的背影，也往前走了。
不到一个月，因陀罗便回到了六道身边复命，说自己已经完成了六道交付的任务。六道看着跪坐在前厅里的因陀罗，只说结果等到阿修罗回来再公布吧。
因陀罗点头回了声是，站起来看了六道一眼，表情无悲无喜，平静离开了。
因陀罗走后，六道仙人坐在原地，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年之后，阿修罗回来了。
他带着许多那个村落的人一起回到了这里，阿修罗回来的时候因陀罗正站在山花遍野的山间树林里，听到有人跑来冲他喊：“阿修罗大人回来了！”便匆匆穿过这片花林前去找他。
六道仙人坐在众人前面，因陀罗跪坐在一边，周围的人围满了屋子，阿修罗走进来带着一身风尘坐到了因陀罗身边。
“等候多时。”因陀罗带着笑意对阿修罗说。
“我没有哥哥那么厉害嘛。”阿修罗笑着回道。
“说说你的经历吧，阿修罗。”六道开口道。
阿修罗把他这一路的所作所为简单讲了讲，告诉六道自己是如何发现神树，如何决定要去挖井，又如何得到了村民的帮助。
六道听完阿修罗的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那现在，就该我就宣布忍宗的继承人了。”
所有人都等着六道的选择，而在六道再次开口前，因陀罗抢先一步说道：”父亲，我有些问题，想先单独请教您一下。”
于是宣布继承人暂缓，六道让所有人都先回去，只让因陀罗单独留了下来。
阿修罗跟着人群离开的时候看了因陀罗好几眼，但因陀罗只是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原地，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周围终于安静，六道问因陀罗，“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不选择我？”
六道看着因陀罗，因陀罗毫不闪躲的直视着六道的眼睛，六道沉默片刻，“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吗？”
“从您说您要进行一场试炼时，我想我就知道您的选择了。”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因陀罗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无论我做什么，无论过程如何，只要阿修罗没有做错，那我所作所为的对错与否就根本无关紧要，您对这一场的胜负结论在开局之前就有了定夺，您不过是要一个看起来服众的过程罢了。”
因陀罗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六道说：“在父亲的心里，我的这双眼睛，就已经是我的原罪了吧。”
“您害怕我会像您的母亲，我的奶奶那样，您怕我会成为第二个辉夜是吗？”
六道叹气，“我决定的继承人，确实是阿修罗，但为什么不选你，也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因陀罗追问。
“阿修罗比你，更了解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把忍宗交给他，在未来的时候，他会帮到你。”
因陀罗失笑出声，“更了解羁绊？父亲是怕我与阿修罗反目成仇，还是觉得我不懂人心？难道在父亲眼中，未来的我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种种原因自食恶果到不得不让阿修罗帮我的地步吗？”
六道没有说话，因陀罗等了一会后自嘲的笑了笑，“何必多此一举，要是父亲执意觉得阿修罗更适合继承忍宗，那便如您所愿吧。”
因陀罗转身离开，六道坐在阴影里开口喊住他。“我所希望的不止是如此，因陀罗。”
因陀罗站住。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帮阿修罗。”
因陀罗站在门前几步远的地方，夕阳的光透过屋檐斜着落在他的身上，唯独延伸不到他的脸庞。
“因陀罗，你拥有写轮眼这一超凡的力量，而阿修罗虽然有所成长，力量却不够强，为了支撑忍宗的未来发展，你就助阿修罗一臂之力吧。”
因陀罗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上的光渐渐倾斜至另一侧，自己完全站在了屋檐的阴影里时才回道：
“父亲的意思，是不仅想要我放弃忍宗，还要让我被阿修罗牵制吗？”
“忍宗本就是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选择，因陀罗，你的力量太过强大，要想维持，就要有所牵制。而既能牵制又能维持你力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阿修罗。”
因陀罗的手在一侧握成拳又松开，然后肩膀耸动，放声大笑。
良久，因陀罗停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我绝不受制于人。
他转头看着六道，赤红的双瞳里浮现出复杂的纹路。
“任何人。”
六道看着因陀罗，因陀罗说完后顿了顿，双眼又重新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父亲既已决定了继承人，想来我再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您的决定，我也无话可说，忍宗种种，从此与我无关，但也希望父亲，不要强人所难。”
暮色彻底覆盖了夕阳，晚风渐起，各处人家的灯火陆续被点亮，一派宁静与祥和。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话，那时你还会回来。”六道说。
“但愿吧。”
因陀罗转身从这离开，走进屋外渐深的夜色里。
阿修罗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因陀罗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出神。
这棵树是很小的时候，阿修罗与因陀罗一起种下的，这些年过去，长得虽没有多粗壮，但在这样的季节里，微风吹拂着，枝叶伸展开来，也显得有几分繁密。
阿修罗走到因陀罗身边，忐忑开口：“父亲已经决定了继承人吗？”
“嗯。”因陀罗向上看着头顶的树枝，没有回看阿修罗。
“那肯定就是哥哥了吧，虽然我还不太了解哥哥那边的情况，但听别人说哥哥在一年前就已经回来了，想必是一路十分顺利。”阿修罗看着因陀罗，因陀罗眉目间有着些许茫然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阿修罗继续跟因陀罗说着话，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了。
“等到哥哥继承了忍宗，我就可以一直留在哥哥身边帮着你了，虽然哥哥你可能觉得我帮不到你什么，但是其实我这趟试炼回来，真的进步了很多，等改天了，我们再去比试比试，我肯定没有以前那样容易输了。”
因陀罗看着阿修罗神采奕奕的目光，随口便应许下来，“好啊，那就改天试试。”
阿修罗靠在这棵树上，看着因陀罗的侧脸，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父亲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啊。”阿修罗不情不愿的抱怨道。
因陀罗闻言转身看着阿修罗，阿修罗回避了因陀罗的眼神，“从小我就觉得，父亲在很多方面都更关注哥哥你的看法，而我的话，大概就只是但求无过就好了。”说着阿修罗哈哈笑了几声，“不过也没什么奇怪啦，哥哥是天才嘛。”
因陀罗沉默的看了阿修罗一会，阿修罗也不再说话，半晌，因陀罗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实力，你要努力给他证明，然后得到他的认可。”他叹了口气，“得到父亲的认可，你比我容易的多。”
阿修罗不解的看着因陀罗，两两无话，不知过了多久，因陀罗忽然开口，“明天我就离开这里。”
“什么？！去哪？”阿修罗震惊道，“父亲不是决定了继承人吗？你为什么要走？”
“是啊，继承人是你。”因陀罗说完，转身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你准备去哪？我跟你一起。”阿修罗喊道。
“你要留下来。”因陀罗回头看阿修罗一眼，“我要去寻找其他的路，其他不需要忍宗就让人心联系起来的方式，其他能得到父亲认可的可能，这些事情，我要一个人去做。”
因陀罗走了，再没转身。而阿修罗最后能做的，只是朝着他的背影茫然的伸了伸手。
第二天因陀罗不告而别，阿修罗找到六道，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继承人是我？父亲，我并无意忍宗，而无论天赋还是才干，我相信哥哥都更甚我一筹。”
六道站在阿修罗面前，神色晴雨莫测，“因陀罗还是走了吗？”
“是。父亲现在改变想法，说不定还能让他回来。”
“阿修罗，你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你当忍宗的继承人吗？”
“我不知道。”阿修罗回道。
“因陀罗天资聪颖，生来便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也使得他不用靠任何人就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这本是件好事，但因陀罗性格过于自负，写轮眼的力量本就有太多负面影响在其中，若因陀罗继承忍宗，得到了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总有一日他会觉得与任何人的联系都无关紧要，那时，难免会走上歧路。”
“可我会陪在哥哥身边，这一点，父亲并不需担心。”
“不止如此，因陀罗的眼睛……”六道摇了摇头，“阿修罗，你只要明白，只要因陀罗有着他那双眼睛，总有一天他会回来，而你要继承了忍宗，才可以帮他。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会留下来。”
阿修罗愣愣的看着六道，他不知道六道所说的让他帮因陀罗是指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代表因陀罗会遇到他自己一人无法独自解决的困难，到那个时候，能帮他的只有自己。
“你愿意继承忍宗了吗？”
“我还是不明白，父亲。”
“什么？”
“您为什么认为，只有我继承了忍宗，才能够帮助哥哥？”
六道看着前方大门的方向，“我想要的是人与人内心真正的羁绊。”
阿修罗离开后，从门的一边的水缸里跳出一只巨大的蛤蟆，它蹬了蹬腿，跳到六道身边，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阿修罗关于万花筒写轮眼的事情，因陀罗的眼睛是天生三勾玉，一旦开启了万花筒，无论平时的使用状态如何，到最后总会无法回到三勾玉的状态，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瞳力便会被封印，他就会失明，只有因陀罗的亲生弟弟阿修罗能够用忍宗的力量解除封印，使之成为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
六道看了一眼蛤蟆，“那他在得到忍宗的第一时间就会去找因陀罗了，我希望因陀罗能够自己明白，有些人的羁绊是他无法斩断的，现在不行，或许要等他失明后，暂时失去了之前过于强大的力量，才会想到这一点。到那时，或许因陀罗能够回来，退一步讲，即便因陀罗没有回来，阿修罗得知了之后去找到因陀罗的时候，也能稍微触碰一点他的内心吧。”
这是六道的想法。
他顿了顿，又皱眉说道，“只是我这几年也曾试图调查当年因陀罗所说的看到的黑影，却一无所获。如今因陀罗离开，而我大限将至，我怕终有一日……会让它找到可乘之机。”
后来因陀罗游走世界各地，过着独居的生活，所经过之地偶有动荡或是战乱，因陀罗也会凭自己的判断帮助他认为是对的那一方。
而阿修罗则留在了故土，刻苦修行，等待日后继承忍宗。
因陀罗发现自己眼睛的问题，是在离开的五年后。
他平时双眼一直呈现的是三勾玉的状态，五年来很少有需要开启万花的时候，但就在最近，越来越多的夜晚因陀罗因为双眼的疼痛而惊醒，他侧躺在床上，一只手覆在眼上，另一只手因为骤然而至的刺痛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等到痛感稍微减轻一点，因陀罗从床上翻起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双瞳里，三勾玉的纹路疯狂转动着。
再到后来，三勾玉的纹路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陀罗起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鲜少用到万花的能力，以因陀罗的身手，对付普通人，不用双眼也绰绰有余，所以三勾玉与万花在因陀罗眼里，不过只是花纹的区别而已。
而后来的情况却打消了因陀罗这种天真的想法。眼睛的疼痛无论他是否在用万花筒的能力都始终会不时的出现，又是一个晚上他满身冷汗的被刺痛惊醒，伸手朝双眼碰去，忽然感受到了一片湿热水痕，细细看去，满手都是从眼中渗出的血。
“再不想办法，就要彻底瞎掉了哦。”角落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因陀罗抬手扔过去了一排手里剑。
“出来！”
那黑影慢慢的从黑暗里显现出来，“好久不见了呀，因陀罗。”
黑暗里因陀罗眯着眼睛，双目下的血痕被手蹭开，他对面前的黑影说：“你是想自己消失，还是被我杀死？”说话间黑影所在的地方忽的就燃起了一片黑色的火焰，那黑影哎呀呀的退开了好几步，化作一团黑泥爬到另一边去又站了起来，“不要这么凶嘛，我是来告诉你关于你眼睛的事情，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一阵剧痛袭来，因陀罗咬牙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血透过他的手不断滴下来，那黑影趁着因陀罗此刻无心说话，不能打断自己，就在一旁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会因为消耗而被封印，要解除封印，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尚不可知，但已知的办法却有一个——”它眯着眼睛放慢了语速，“那就是得到忍宗的力量，而这个办法，六道仙人早就知道。”
因陀罗双肩颤抖，抓着床单的手上指节都发白，黑影慢慢悠悠过来站到了因陀罗的左侧，语调轻快的说：“他把忍宗交给了阿修罗，就是希望等到你被这双眼睛折磨够了，彻底看不见了的时候，去寻求阿修罗的帮助，阿修罗会带给你新的光明，而你就能够被阿修罗牵制了。”
黑影退后几步夸张的说道：“六道仙人真是好偏心啊，宁愿让你日后去求人，也不愿意把忍宗直接给你。他把什么都留给了小儿子，连你也是。看看你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本来你就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现在连本来就有的，也要失去了。”
因陀罗没理它，它就越发说的更加绘声绘色起来，“六道仙人不信任你，更不相信你能驾驭这力量，他跟阿修罗一起算计你，就是为了让你终有一日能够向他们示弱。”
它凑近了一点，语调高高扬起，“可是因陀罗又怎么会跟人示弱呢？这根本就不可能。”它又挪到另一边，“我说的对吧？因陀罗？”
因陀罗抽着气，拿开支在眼间的手看着这团黑影，问它，“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这些事情六道单独的书室里就能找得到记载，或者，”黑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诡异的灿烂笑脸，“你也可以直接去质问六道仙人本人，我可是不会撒谎的。”说完它又化成了一滩黑泥，流动着不见了。
黑影消失后，因陀罗在黑暗里独自坐着想了很久。
辗转五年，因陀罗又回到了故里。
他走进大门的时候，站在门旁的人都愣了一愣。
“因……因陀罗大人？您，您回来了？”
“嗯。”因陀罗没多说话，径直往六道的书室走去。
在这间屋子里因陀罗找到了关于记载万花筒写轮眼的书册，他认出这是六道的字迹，关于写轮眼的记载只有寥寥一页，而写到万花的，仅仅一行。
万花瞳术封印，已知忍宗可解。
因陀罗闭上眼，想起了六道仙人曾对自己说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选择，因陀罗，你的力量太过强大，要想维持，就要有所牵制。而既能牵制又能维持你力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阿修罗。”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话，那时你还会回来。”
因陀罗的手慢慢收紧，他合上书册，低头走出了房间。
“父亲呢？”他站在院落里问一旁站着的人。
那人看着因陀罗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因陀罗大人……您可能远游在外没有收到消息，六道大人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因陀罗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道，“那阿修罗呢？”
“阿修罗大人去隔壁的一个村子处理事情，大概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因陀罗大人是不是要……”没等这人说完。因陀罗便转身走了，他像来的时候一样，旁若无人的从正门离开了。
阿修罗在路上的时候就遇见了从家里赶来通知自己的人，他兴奋的告诉阿修罗，因陀罗大人刚刚回来了，阿修罗眉眼间的光彩瞬间被点亮，一秒也不耽误的赶了回来，几乎是跑着进了大门。
“哥哥人呢？”阿修罗四处看着询问。
“他去书房待了一小会，问了问您跟六道大人，然后就走了。”有人在一边回答。
阿修罗急忙拉过那个人追问，“他去哪了？往哪边走了？”
“只看见是从正门出去直走了……”
阿修罗跑着追了出去，在后山的树林里，找到了因陀罗。
因陀罗背对他站着，阿修罗放缓了脚步走到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等着因陀罗转身。
因陀罗听见了身后的响动，他没回头，“阿修罗吗？”
“哥哥。”阿修罗在他身后回道。
两人彼此无话，站了一会，阿修罗忽然看到因陀罗身形有点没站稳，低头单手覆在了眼睛上，轻微抽了口气。
“你怎么了？”
“我没事。”因陀罗放下手，若无其事的说道。
阿修罗又朝前走了几步，“父亲把忍宗交给我了。”
“我知道。”因陀罗平静说道，“开心吗？阿修罗。”
阿修罗不知道再说什么，他想问问因陀罗，我得到了父亲的认可，那你呢。
你认可我了吗？
因陀罗转过身来，不发一语的看着阿修罗，阿修罗看到那一双赤红夺目的眼睛，光芒流转，胜过宝石，阿修罗看到那双眼睛中的花纹里倒映着自己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又见到了他，在这呼吸相闻的距离里。鬼使神差的，大概是这些年的思念驱使，他做了一个从他出生起便一直想做的举动，顺带着说了一句这么多年都不敢说的话。
他伸手轻轻划过因陀罗眼底的一抹赤红，手指落在因陀罗的眼角，又转而抚摸过他的眉睫。
“你的眼睛真好看。”
阿修罗内心窃喜因陀罗没有直接拍开自己的手把自己揍一顿，但因陀罗却只是一直盯着阿修罗看，看的阿修罗满头问号，还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
“啊，对了，哥哥为什么回来了？”阿修罗才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因陀罗笑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说，“没有，我只是听说你正式继承了忍宗，所以过来看看，顺便，”因陀罗停顿了一下，阿修罗等着他的下半句，因陀罗闭着眼想了想，再次睁开眼时，冲天的火光陡然升起，阿修罗看见因陀罗站在巨大的须佐之中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神态傲慢不可一世，他带着戏谑的笑意轻描淡写的对阿修罗说：
“顺便把忍宗抢过来。”
阿修罗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因陀罗，因陀罗看着他的目光冷漠的近乎悲哀。阿修罗满面迷茫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当初我不想要就让给你，现在想要了就来争。”因陀罗从上而下看着阿修罗，“你之前不是说改天要跟我比试比试吗？那不如就现在。”
因陀罗的须佐逼的阿修罗举步维艰，阿修罗甚至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迫加入了这场战斗。
阿修罗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处处必须靠人帮助的吊车尾，在这些日子的修行中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式，而后又得到了忍宗的力量，早已能够与因陀罗比肩。
这场打斗唤起了阿修罗埋藏在骨子里的隐秘的征服欲，尽管他从未显露出这一点，但也难以否认，他渴望能够用实力赢过因陀罗，更渴望有朝一日能赢得他的心。
他们从高山上一路打下去，这一片区域鲜有人迹，打的再激烈也没有顾忌，因陀罗的招术直接而凶狠，干脆利落的直击命门，毫不手软，而阿修罗的招式却多钳制，他消耗着因陀罗的体力，只为困住他，压制着他的行动让他左右不得。
打到后来，两人精疲力尽，站在彼此对面喘着粗气，阿修罗说停手吧，否则只有两败俱伤。
因陀罗闻言大笑，笑着笑着猛然用手覆上了双眼，咬牙不住的颤栗着，阿修罗察觉到不对，想要走近一点。
“别过来！”因陀罗手指微微错开一点，露出了眼睛看着阿修罗，“跟我两败俱伤？看来你真是本事不小啊。”说完又皱了皱眉头，强撑着笑。
阿修罗神色复杂的看着因陀罗，因陀罗拿开手，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长长的带子，系在了眼睛上，“我都忘了，以前打架，我都是要让着你的，那这次也一样。”
阿修罗的手在一侧握成了拳，因陀罗故意挑衅似的扬起了下巴对着阿修罗的方向，阿修罗看不见因陀罗的眼神，但他知道那眼神里应该满是不屑。
他努力了这么久的证明自己，得到了周围所有人心，却只得不到一个人的认可。
“哥哥，你这样赢不了我的。”
“那不妨试试。”
自刚刚交手的第一招因陀罗就知道现在的阿修罗已经有了足以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力量，全力以赴尚且不知输赢，何况现在没有写轮眼的能力，只是刚刚的激战里，他明显感受到瞳力的消耗给自己带来的巨大负担，后来站在阿修罗面前时，因陀罗连视物都是勉强。
只是他还有满心的傲气撑着自己，不愿意让阿修罗发现自己的双眼给自己带来的限制。
“我绝不承认忍宗，也绝不承认你。”
这场打斗到了最后的时候，阿修罗绝对压制着因陀罗退到了悬崖边，阿修罗拿着因陀罗的刀抵在他的心口，压他在峭壁的边沿上，仔细的盯着他看，因陀罗用力一挣，两人相拥着从高崖上掉下去。
阿修罗的手从后面扯掉了因陀罗系在眼睛上的带子，两人跌进崖下的水池里，因陀罗仰面睁着眼睛，然后眼睛里缓缓渗出血，像眼泪一样落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像是那血把原本瞳孔中的所有流转着的红都耗尽了。
阿修罗看着自己握刀的那只手，刀刃深深没入因陀罗的心口，他等了很久，以为不过又是因陀罗的替身术亦或是刚刚下坠时他看他一眼时所施展的幻术。
直到所有的血都变的冰冷，阿修罗慢慢把目光移到因陀罗的脸上，他用另一只手轻轻蹭过因陀罗的眼底，赤红下只摸得到一片凉意。
大雨落下，阿修罗满心的荒凉。在极致的悲哀里他反而看着因陀罗笑了。
“我会让你承认的，”他在雨里一点一点擦掉因陀罗脸上的血痕，“今生不行，还有来生，还有每一个来生。”
没有关系，还有来世。
还有希望。
“我绝不放手，因陀罗，总有一世……”他伏在因陀罗的心口，终于痛哭出声。
再到后来，阿修罗果然没有食言，他的查克拉生生世世都追随着因陀罗，直到故事开头所说的，鸣人与佐助对决终结之谷，已经是千年之后。
因陀罗查克拉的转世者佐助认可了阿修罗查克拉的转世者鸣人，两人缔结和解之印，这段千年的因缘总算有了结果。
人世间的因果尘埃落定，黄泉中的阿修罗与因陀罗两人，也终于得以相见。
鸣佐和解那一日阿修罗在一片白雾的黄泉之中找到了因陀罗。
“哥哥。”阿修罗站在因陀罗身后，开口喊住了因陀罗。
因陀罗转过身来，面容在这一片白光里看不真切，他像是在看着阿修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阿修罗的脸上满是粲然笑意，眼里满是明亮光芒，神采奕奕，满心欢喜。
他试着走到因陀罗身边去，走过这一千多年来的光阴，走过漫长的生与死，重新走到因陀罗身边去。
所有的误解都烟消云散，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千山万水与无尽时光也都不复存在，他只需要走到他的身边去，只需要再等到下一世。
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只要下一世。
“下一世，哥哥，等到下一世……”
“阿修罗。”因陀罗忽然开口，打断了阿修罗。
阿修罗觉得这短短几步，他却好像总是走不到因陀罗身边。他努力睁着眼想看清楚因陀罗的样子，他看到因陀罗的眼眸，纯黑的双瞳里，无波无澜，仿佛千年里那些炽热的爱恨都被消磨透，只留下平淡与苦涩。
阿修罗试着朝那双眼睛伸出手，分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总够不到他，出生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因陀罗看着阿修罗，嘴角微弯，像是笑了一下。
然后阿修罗听见因陀罗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陀罗的身影随着白光一起消散在他的视线里，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刺眼的光线里，因陀罗是不是能看见他。
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所有的情绪压抑在胸口，哭也不痛快，最后只剩下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三个音节——
“IN-DO-RA——！”
“INDORA！”
“INDORA……”
除了这个名字，最终关于他的，阿修罗什么都没得到。
何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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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木叶来的人还在讲故事的结局，说是阿修罗终于在黄泉的尽头找到了因陀罗，而因陀罗最后只是对阿修罗说了一句话，说完便永远消失了。
“因陀罗说什么？”有人追问。
“他说——”那人卖了个关子，尾音拖的长长，吊足了人的胃口。
“想知道结局如何，不妨先给点茶水钱吧。”
底下的人一片嘘声，有些人为了故事的结局不情不愿的拿出钱袋，忽然有个少年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高高响起：
“因陀罗说，没有下一世了，从此以后，与你再无来世之约。”
说故事的人一时生气，四下寻找是谁说的，只看到一个金发少年打着哈欠从一遍走过来，满脸无聊的开口：“这故事我早就听人讲过了的说，在木叶连小孩都知道，哪里新奇了。”
“你小子不是鸣人吗！怎么哪都能碰见你！你又破坏我生意，不要以为你跟几百年前的神子转世的火影大人同名我就不敢打你！”
那被喊做鸣人的少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跑到另一条街道的拐弯处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人，还撞翻了那人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和怀里抱着的花束。
“啊抱歉抱歉……”鸣人连忙低头帮忙捡着东西。
“没有关系，倒是你，走路多小心一点呀。”
“嘿嘿嘿嘿，习惯了，给，大叔。”鸣人整理好自己捡起的东西递给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长发的看起来很和气的男人，“大叔，你买这么多东西啊。”
“是啊，刚刚搬来这里，打算定居下来，正在收拾屋子呢。”
“这样啊。”鸣人边捡东西边跟眼前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正说着身边忽然路过了一个人，他站在鸣人身侧停下了脚步，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弯腰捡起了脚边散乱的花枝。
“那花是这位……”鸣人抬头正要跟这人说话，眼前就正好看到那人伸出手来将花束递给了长发的男人。
那人一半的脸都被领子遮住，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红色的花悬在半空里，宽大的袖子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来，对面的男人微笑着道了声谢，却迟迟没有伸手接过。
“送给你吧。”他看着这个人说。
拿着花的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像是想了好一会，手略微迟疑的沉下去一点又恢复了原样。
“不用了，多谢。”他礼貌拒绝，把花递交给对方手里，微微一颔首，简单示意，然后再没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概是路过这里的旅人吧，看起来有点凶的说。”鸣人看着那人的背影说道。
“大概是吧，”长发的男人看着手上刚刚接过的花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是个温柔的人。”
“大叔，不是吧，温柔？你认识他啊？话说你为什么要送花给他啊。”
“哈哈哈哈，没有没有，只是……”他迟疑了一下，“我觉得他很眼熟，想……”他沉默下来，没有说完。
“诶？那要不追上去问问，说不定以前见过呢？”
长发的男人整理好了全部的东西，把花重新抱在怀里，“如果是你，你会追上去问一句'喂，我看你很眼熟，我们认识吗？'”
“当然会……啊不对，好像……也不太好啊……”鸣人有些困扰的挠了挠脑袋，“但是不问问的话又觉得好遗憾啊……真是……要不要问呢，算了反正我也遇不到这个情况，不想了。”
这男人笑了笑，“那就太失礼了啊。有些人，能有点头之交已经是很有缘分了。话说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
“啊？我啊，我居无定所，浪荡天地，想去哪去哪。”
“那祝你一路尽兴。”他与鸣人道别，朝着与刚刚的人相反的方向走了。
那人离开后，鸣人想到其他地方去逛逛，于是叼着草走过了一片树林。树影下的斑驳光线里迎面走来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他低着头，缓步从鸣人身边走过，擦肩的一瞬间那少年斜睨了他一眼，鸣人忽然觉得这人有点似曾相识，但两人也都未停下脚步，等又走过了一截路，鸣人忽的又回忆起那少年的侧脸，心中莫名其妙的就又想起了刚刚说的那一句“来世之约”。
恍然间他竟觉得，自己一定是见过他的。
鸣人站住了，心里有个名字涌上来停在了舌尖上，几乎要脱口而出。
“佐助？”
鸣人蓦然回头，枝上落着的鸟呼啦啦的被惊飞一片，他顺着视线朝前方望去，阳光倾洒的森林间，树影婆娑，空无一人。
END
因为私心写了好多团子时期的修因，哈哈。
逻辑死，别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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